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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感到，遗憾。

    在他半梦半醒的时候，他仿佛置身于一个舒适明亮的地方，温度适宜，他甚至隐隐约约地嗅到一点香甜的气息，这一切都让他沉迷，享受，不愿清醒。

    似梦非梦，又似醒非醒。

    情况与上一次被魇住并没有什么两样，但这两次的感受却是这么不同。一次让他感到焦躁不安，一次，却让他终于放下心来。

    他的预感终于有了应验。

    这么多年来，他几乎没有做过什么梦，便是他还小时，也很少做梦——除了他第一次上战场时，那时候他只是大将军旗下的一名小将。

    他的父亲同意他上战场，也不在意他究竟是领一个虚职，还是真的上场拼杀，或许也不那么在意他是不是活着，甚至也许他娘少一个儿子，他的父亲会更加高兴也说不定，特别是，他。

    如果没有他母亲拼命周旋，为他争取到了调动的机会，为他求来李将军的照顾。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还未可知。

    那是他的父皇，但是更多时候，他常常会忘记这件事。他是皇帝，却好像并不是他的父亲。

    第一次上战场到底是种什么感觉？他已经几乎忘记了。这些年经过的战事不知凡几，他似乎也已经麻木了。

    唯一能记得的只有，那晚他仿佛做了一场梦，不知道真假，到底梦到些什么，早已经被遗忘了，但这场梦却一直让他记忆深刻。

    卫城清空思绪，从床上坐起来，利索得看不出他是受了重伤。

    外间，听到里面的动静，小五带着一应洗涮用具进来伺候。

    “外头是什么动静？”

    “王爷”小五恭敬地微躬着身体，“是知府大人在门外候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