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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48节  (第4/4页)
  上了车很久以后,且惠光顾着消解情绪,没留神到哪儿了。    沈宗良专注开车,看她凝神望着窗外,也没有吵她。    等到她抬头,眼前的景色已有些陌生。    且惠疑惑地问:“不是说去吃饭吗?这是哪里?”    沈宗良的拇指摩挲在她的腕骨上,轻轻柔柔的。    他另一只手扶了方向盘,“认不认识这里?”    且惠仔细回忆了下,“好像跟爷爷来过,记不太清楚了。”    直到车开进院门,她看见没多大改动的陈年旧景,才有点印象了。    小时候她在这儿玩过的,被爷爷举到肩膀上去散步,在看不到头的海边。    沈宗良把车停好,解了安全带。    还没等到他去开门,且惠已经自己走下来。    她自顾自地边走边看,已经十月了,但满眼仍是郁郁葱葱的绿色,幽静宜人。    且惠在一株云杉下停下,仰头看了很久。    察觉到背后有脚步声近了,她说:“十三年了。”    沈宗良尾音上扬,“什么?”    她重复了遍,“离我上次看到这棵树,十三年了。”    十三年太久,在谁的人生里都不能轻易带过。    久到她都已经想不起那个无忧无虑的钟且惠了。    但它仍然庄严地挺立在原地,月色下树冠浓绿得发亮,四季常青。    对于人世间的沧桑变化一点感知力都没有。    沈宗良伸出手,剥下一块即将脱落的褐色树皮。    “这种树很多,分不清谁是谁。”看她又多愁善感起来了,沈宗良正经地说:“可别缅怀错了对象,哭错了坟啊。”    且惠一下就破了功,噗嗤一声笑出来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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